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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好呀,他曾祖父只是康古裏的庶子,並沒有得到整個那木都魯氏家族的擁戴。名將賚塔有一些舊部,可人沒了十幾年了,這人走還茶涼呢,何況都死了。

因為曾祖父的赫赫威名,這個博爾屯極其驕傲,很好借用,他家的地位也勉強可與伊拉哩家對恃,如果能讓他把伊拉哩家的孩子弄死了,這樣是不是伊拉哩家就有了仇敵了?

到時自己家裏再幫著出出力,同仇敵愾把伊拉哩家的人都從高位上拉下來,之後再收拾,就方便多了。

那木都魯氏家開始尋找下手目標,也不需要多費心,直接選中了阿克敦。

阿克敦是誰?伊拉哩這一輩的嫡長,那就是一家子的命根子呀,如果讓博爾屯把這小子收拾了,伊拉哩家肯定會和費葉楞家成為死仇,且不死不休!傷了、死了庶子,人家可能還猶豫一下,考慮因為一個庶子得罪一個家族是否劃算,可要是把人家的嫡子弄死了,那可就是死仇了,何況,這個阿克敦聽說被伊拉哩一家寄予厚望。

不是自己家裏動的手,就算伊拉哩家最後知道中了自家的借刀之計,礙於繼福晉,伊拉哩家也不敢明著把他家怎麽的,再說,本就是伊拉哩家先出手的,自家不過是回擊罷了,反正現在,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一切都是源於莊親王府內宅的爭鬥。

如果博克屯把阿克敦弄死了,伊拉哩家也就顧不上他家了,出嫁了的女兒和頂門立戶的嫡長子誰更重?不用說,伊拉哩家一定先忙著收拾仇家費葉楞家。而當伊拉哩家分心忙著對付費葉楞家時,那木都魯氏家就要收拾王府的貝勒夫人了,當然,經手的,只能是繼福晉,至於出出主意、幫著提供點人手什麽的,那是一定的。

“博爾屯也姓那木都魯氏,不過是正白旗,與鑲紅旗的繼福晉娘家不是一家,被繼福晉的娘家人挑動了,就來找阿克敦比試,阿克敦受激不過,就應了戰,卻又在去的路上被人暗算。以致受了重傷。”

合著,這不是一場單純的比試呀!玉兒柳眉倒豎,如果不是自己給阿克敦打小就服了丹藥,讓他的身子比一般人強出許多,侄兒此次會不會喪命?

誰要害她家的人,都不行!

大哥一看,小妹這是動真火了,趕緊勸道:“博爾屯那兒,只需阿克敦去就能解決,讓他知道事情始末,他家的人自然會敲打鑲紅旗那一家,若不然,以後豈不是誰都敢把他們當刀子使。”

玉兒一撅小嘴兒,“這樣太便宜那個博爾屯了!”

大哥笑道:“沒事,阿克敦自己就能為自己把仇報了的。”

玉兒想了想:“那個使借刀計的那木都魯氏一家呢?”

大哥笑道:“當初他們在高位時,得罪的人可不少,如今下來了,自然有許多人等著收拾他們,卻不必咱們再自己動手。咱們先前使的都是暗手,找不著證據,即使懷疑,也無用。這樣,你在親王府即使繼定晉當面發難也不難應對。只是,須得防備繼福晉的暗箭。”玉兒聽了,自然點頭,回去後,得把院子裏的人再仔細梳理一遍,以後也得提高警惕才行。

“如今,加上一個在軍隊中也有一些實力的費葉楞家,繼福晉的娘家人討不著好!

賚塔是憑著真本事拼出來的。作為一個庶子,能走到名將的地步,不容易,才能自是被皇上所重的,這樣的人,總有一些念著他舊情的舊部;要不是他最後因色事敗,也不會只追封一個一等阿思哈尼哈番,那不是‘公’,也應該是‘伯’的!如果,阿克敦送了命了,沒了轉寰之地,也許,費葉楞家也就罷了,只能傾家族之力與咱們對恃,可阿克敦現如今沒事兒,他們就會收拾鑲紅旗的那木都魯氏家讓咱們家消氣了。

博爾屯要真是憑本事贏了阿克敦,傷了他或者失手要了他的命,咱家也就吃個悶虧,畢竟,這是事先約好的公平比試,咱家就算有再大的怨氣,也只能從別的地方找回場子。可昨日,阿克敦先被暗算受了重傷,繼而又與博爾屯比武傷上加傷,咱家孩子沒輸,還搏了個平手,咱也不懼被人說輸不起之後又上門找事兒。”

玉兒想了想,點點頭,“還有那個打傷阿克敦的,你們把他找出來!”大哥撓撓頭,京城這麽大,人這麽多,如果人家躲起來可還怎麽找。可不答應妹妹吧,自己這估計也脫不了身。

“找著那個人,到時讓費葉楞家也無話可說!要不然,人家不承認先施了暗算怎麽辦?”

大哥想了想,雖說就算沒這個人,費葉楞家估計也會認,但那到底不比找著人更好不是。便答應小妹下去仔細查。

之後阿克敦怎麽去和博爾屯家交涉,大哥怎麽滿京城搜人玉兒是全不管,她現在擔心的是別的小輩兒也著了人家暗手,想了想,把剩下的半粒丹藥化了水,分著給所有的男丁都服了。量小,孩子們受得住,也不需她用生氣去疏導狂暴的藥性,在以後的日子裏,孩子們自然能一點兒一點兒吸收徹底。這藥只要沒全部吸收,還能延命,只要保著命,就算受了重傷,玉兒也自有法子把他們救回來。如果吸收完全了,那更好,孩子們也就不懼一般的打擊了。

160新寵

三個月的寶寶什麽樣?別家的,玉兒不知道,可她家這兩只寶寶,卻著實的不老實。

兩個寶寶靠著東西能坐穩了,拍、搖、敲著玩具,好奇地弄出聲音來聽,有時貪心地同時拿兩個東西,雖然,因為不太熟練,導致其中一個或者兩個都掉出手裏,他們也總會不厭其煩地再去拿起來。

老夫人樂呵呵看著龍鳳胎在炕上玩兒,對著一邊的玉兒道:“和你一樣,和你一樣,你三個月的時候,也長得這般大了,家裏別的孩子,你記得吧,你哥哥們的孩子們,大多五個月的時候才能長成現在這樣子。”

玉兒笑著拿了塊兒布蒙到兒子臉上,弘普一下看不到東西不樂意了,伸出小嫩爪把臉上的布拉掉了。看著自己額娘,對著玉兒露出無齒的笑容,嘴裏還發出哦,啊,咿呀的聲音。

老夫人笑道:“這是開始學說話了?”

玉兒點頭,“也就不多久的事兒。”

老夫人拍拍孫女兒的手:“這已經比別的孩子快多了。”

玉兒把兒子撥拉得趴在炕上,弘普也不惱,自己用前臂支撐著擡起胸部,後來發現起不來,又趴下去,努力翻了個身,變成了肚朝天的姿式。

弘普在努力改變身體姿式的時候,玉兒把女兒手裏的小玉馬拿走了,惠容擡起頭到處尋摸,看到額娘手裏的玉馬,嘴裏啊啊的對著自己額娘說話,仿佛是叫自家那個無良的額娘把玉馬還給她。

老夫人看了極高興,“好,好,是個聰明的,和你小時候一樣。”

何止一樣,玉兒發現,這倆孩子其實都比自己聰明,自己是二世為人,可這倆崽子,都是真正的白紙一片,可他們的智力已經有兩歲的樣子了!

玉兒開始頭痛,智商太高的孩子,不好教呀!

玉兒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聰明的,她唯一的優勢是二世為人,懂得取舍!可龍鳳胎的智商明顯過高,這讓她非常有壓力,她這樣智商平常的母親,能教好這對兒女嗎?

惠容見自家額娘不理自己,開始一點兒一點兒往玉兒的方向爬動,想要拿回自己的小玉馬,小玉馬好呀,冬暖夏涼,握在手裏舒服。

玉兒從一邊拿過撥浪鼓,沖著女兒咚咚地搖,惠容停下來認真聽了一會兒,又堅持不懈地朝著額娘手上的小玉馬進發。

一邊肚朝天的弘普聽到聲音又把自己翻了個個兒,之後,同妹妹一樣,往額娘那兒爬過去,不過,他的目標是撥浪鼓。

惠容最先到達額娘身邊兒,伸出小嫩爪去夠小玉馬,然後,她發現自己腋下多了兩只手,自己也變成了直立的姿式,看著近了許多的額娘的臉,惠容笑呵呵地和額娘咿咿呀呀說話,腳也一下一下的跺。

老夫人則把弘普抱了起來,也讓他練習走路,弘普看看老夫人,又偏頭看看忙得顧不上自己的額娘,認命地在老夫人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走著,人家其實都懂,就是手腳還有些跟不上腦子。

玉兒一邊逗著龍鳳胎,一邊和老夫人說著話,問問自己送回來的衣裳穿著是否舒服,平日吃飯是否還像以前一樣吃著都香,侄兒侄女們有沒有不聽話,幾個哥哥嫂子過得好不好……全是一些雞零狗碎家長裏短,老夫人卻說得極高興。

老太爺去後園轉了一圈這會兒走了進來,玉兒把惠容放到炕上,起身去扶瑪法。

“瑪法,這拐杖你沒拄吧,一直拎著呢吧?”

老太爺笑瞇瞇揮揮手上的拐,“嗯,瑪法都拎著,不錯,拿在手上不重,敲打起那些小崽子好用!”

玉兒忍不住樂,她就知道,這拐杖肯定成為“刑具”。

“瑪法,誰讓你不痛快,就揍他們,他們年輕,挨點兒揍身子骨更好。”

老太爺深有同感地點頭,他現在是出門就拎拐,人不離拐,拐不離人,走哪兒帶哪兒,比老夫人用的時間長得多。老夫人畢竟是女眷,平日呆在房內的時間更多,用拐的時間還不到老太爺的一半兒。

兩老人也沒問阿克敦的傷勢如何了,反正,孫女兒既然坐在這兒了,曾孫的身子肯定就沒有問題了,若不然,玉兒肯定還守著呢。

玉兒為什麽能治好阿克敦?

為什麽?孫女兒學醫了呀,制的一些小藥丸、散劑效果一直不錯。連莫老頭都自嘆不如,說要是家裏的子孫也有這樣兒出息的,他短壽幾十年也願意。

陪著家裏人用了午飯,玉兒起身回王府,看看送到門口的阿克敦並一群蘿蔔,“以後萬事小心一些,不可再拿自己的身子骨玩鬧了。”

阿克敦老老實實點頭。

玉兒再看看一邊順溜排下去的大蘿蔔,笑道:“在家要好好聽哥哥的話,不可吵鬧長輩。”

從大到小,蘿蔔們依次表態,堅決貫徹小姑制定的政策,堅持各種小姑的規章制度不動搖,,堅定抵制各種歪風邪氣,決不往游手好閑的八旗頹廢子弟之路溜達……

玉兒聽了很滿意,這才在一群大小學生的註目下上了朱輪車起程。

小兒誕生三大禮,洗三,滿月,百日,都是祈望孩子長壽之意。

繼福晉因皇上的親自“關懷”,違和的玉體,很快痊愈,龍鳳胎的百日未取消,被狠狠地大辦了一次。

來了多少人?

玉兒不管家,不知道,不過,伊拉哩家的今兒都來了,孩子的百日,有那年齡越大的來參加越好。

王府的三個庶福晉誰也沒輕省的,即使有王府的大管家、二管家忙外面,米公公領著太監們忙裏面兒,她們也都累壞了。

繼福晉?

王爺說了,繼福晉身子剛好一些,不可讓她操勞,因此,繼福晉只需坐在廳裏面露微笑即可。

龍鳳胎在一些高身份的女眷們手上轉了一圈兒後,玉兒抱著下去了——開宴了!

龍鳳胎被圍觀了,玉兒,也被參觀了!

龍鳳胎稀罕,生出龍鳳胎的他們的娘也稀罕!

沒生孩子的嫡室們摸完龍鳳胎摸玉兒,個個想沾點兒喜氣;生了孩子的,也想沾點兒喜氣,抱完龍鳳胎又拉著玉兒的手敘話……

好在,玉兒身份兒夠高,真正需要謹慎應對的人並不多,否則,其情狀估計更“慘烈”。所以,玉兒覺得,其實不大辦百日,只府裏慶祝一下最好。

好在,這日的喧鬧之後,玉兒又恢覆了養孩子侍候雅爾哈齊的清閑日子。

孩子的成長是很快的,一個不註意,他們就會變個模樣,如同春天的樹一樣,你幾天沒註意,那光禿的樹幹上,已盈滿了一層煙綠,再幾天,那煙綠變成了深綠,再幾天,茂盛的綠葉已在風中蔌蔌搖動,喧鬧著慶祝新生了。

雙胞胎不懂得藏拙,所以,六個月時已經會叫額娘阿瑪了,因此,玉兒請安完畢,更多的時間把他倆拘在了自己的院子裏,可孩子也不能因此失去玩樂的權利,玉兒便把黑白雕放出來守門兒,自己抱著倆孩子進了空間。

孩子們進了這個熟悉的地兒,惠容揚高了嫩聲兒嬌嬌地喊:“小虎——”

一頭巨大的老虎跑了出來,把惠容叨走了……

弘普不曾出聲,可一會兒工夫,手上也纏了一條青綠的小蛇,三角腦袋,翠綠可愛,可是,玉兒仍然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四只是怎麽勾搭上的?

玉兒也不知道。

她出空間給孩子們拿換洗的衣物這不長的時間,回去,便見到這四只在一起玩得高興得不行,唯獨把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孩子們肢體雖還不太協調,卻已經懂得用語言表達了。倆好動兒摔著了,老虎與青蛇過來幫忙。經過長時間的觀察與適應,玉兒很淡定地看著老虎把自己的女兒叨走、毒蛇纏在兒子身上。

“額娘,小青,可愛!”弘普為這件事兒,和自家額娘申明了無數次,可是,額娘會經常摟妹妹的小虎,卻只摸過自己的小蛇一次。弘普為此很傷心。

玉兒嘿嘿笑:“兒子,額娘知道你的小青很可愛,可是,額娘打小兒怕蛇,和小青沒關系。”

弘普很認真地把小蛇拎起來扯巴,“小青很乖,不怕。”

玉兒額角的血管抽了抽,第一次見兒子扯巴那條蛇時,她的命嚇掉了半條,就怕兒子被蛇咬了,可那條蛇還就沒咬弘普,也不知道是弘普力小沒扯痛它,還是那蛇真的如黑白雕一樣通靈。興許,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想著當初第一次遇到老虎,自己嚇得狼狽逃竄的事兒,玉兒很無語,早知道它們都這樣乖,她還怕什麽呀。以至,到如今,沾了兒女的光,她才敢進了山林。

“弘普,你記得一會兒告訴妹妹,咱們偷偷出來玩兒的事,不能告訴別人,就連阿瑪也不行,要不,以後額娘不帶你們來玩兒了。”每次進空間玉兒都沒忘交待一遍兒,就怕倆孩子說漏了。好在孩子們智商不低,玉兒交待的話都記得清清楚楚,也乖乖聽話一直沒說出去。

弘普很認真地點頭:“不告訴,誰也,不告訴,就我們,三個人,知道。”

玉兒抱起兒子進了山林,林子裏有草、有樹、有花、有菌……外面世界山上有的,這兒有,外面世界山林裏沒有的,這兒也有。

沿著熟悉的路線,到了老虎的窩,老虎只願意搬運惠容,弘普每次只能靠著額娘才能在空間裏自由移動。

老虎的窩前面有一條小溪,“至清至淺山溪”,唯有在這樣深幽的山林裏,能看到清澈見底的溪水,也唯有這樣流動的水,讓人在不渴時,也不自禁地會升起飲用的欲/望,如同有生命一樣奔流的潺潺溪水,總會讓玉兒失神……

“額娘,吃。”

玉兒被兒子驚醒,把他抱到不遠處的一棵果樹下,在一塊兒幹凈的大石頭上面放好,起身摘了幾捧櫻桃去溪裏沖凈,她只是習慣性地吃前用水洗,也不管這空間裏的果子是否真的不幹凈。

是櫻桃,只是,比外面世界的櫻桃粒兒大。

紅嫩,香甜,嫩得幾個月大的兒子女兒小嘴兒一抿就能把所有的汁水都擠出來,核很小,孩子們最初不知道吐核,吃了下去,居然也沒鬧肚子,不過,現在都知道要吐出來了。

“小虎,吃。”

惠容被含在老虎嘴裏,拍著老虎的大嘴被叨了過來。老虎把惠容放在玉兒的身前,趴在惠容身後給她當靠背。惠容抓了一把櫻桃,塞了一半到老虎嘴裏,自己吃另一半。

老虎咕咚咽了下去,閉上眼打盹兒。弘普因著妹妹的動作,想起來自己也有個夥伴不曾餵食,拈了一粒櫻桃遞到小蛇嘴邊,小青也張嘴吃了。

玉兒很淡定,有吃米的雕,再加倆吃水果的老虎、蛇,很正常。

由著龍鳳胎在空間裏陪著各自的寵物玩兒了一個時辰左右,玉兒把倆戀戀不舍的小家夥拎出了空間。午睡時間快到了,外面的奴才該來叫起了。

161南巡

時間,在孩子們的成長中無聲無息地流失,龍鳳胎如同雨後的小苗一樣,日新月異,長勢喜人。

繼福晉這兩年很安靜,不知道是因為皇帝特意來看了龍鳳胎讓她有了忌憚之心,還是因為娘家日漸呈現的頹敗之勢讓她斂了鋒銳之氣,總之,她對著玉兒時態度不再如初始時的蠻橫,從最初的皮笑肉不笑,到後來的笑容和藹,繼福晉在不順意中慢慢蛻變,日漸深沈。

玉兒平日照著規矩晨昏定省,別的,也並不多做,無論繼福晉是囂張也罷,是親和也罷,她敏銳的靈覺都提醒著她,這個女人對她的敵意、恨意從未消退,且越來越深,越來越重。也因此,玉兒從不讓龍鳳胎單獨與繼福晉相處,回到院子裏,母子母女三人進入空間後,玉兒總會反覆叮囑龍鳳胎註意與繼福晉保持距離,但是,日常時又絕不可以失禮。

若是一般的孩子,估計要做到這樣的要求很難,好在,龍鳳胎不只智高很高,情商也不差,對於額娘說的話記得牢,也做得到。因此,這兩年來,整個莊親王府呈現一片和睦景象。

“額娘——”

龍鳳胎手拉手走到玉兒身前,他們現在已經走得很穩了,而且,酷愛冒險,為此,玉兒只能更多的把他們放到空間裏去,畢竟,空間裏那只大老虎保姆可比外面這些奴才好用多了,而且,絕對不會背叛。

玉兒陪嫁過來的丫頭中,這年,又出了一個想攀高枝兒的,而且,手段明顯比當初的綠荷高明多了,似有若無的勾引,若有情若無情的挑逗,讓雅爾哈齊想了好久才把這事兒告訴玉兒,他也不知道這個丫頭是真的動了心思,還是只是自己多心。

第二天雅爾哈齊出門後,玉兒叫來那個叫桃滿的丫頭,一主一仆對答半晌,玉兒忍不住讚嘆,能把自己攀高枝兒的行為說得讓玉兒都差點兒相信她全是一片為主的心思,這桃滿,真人不露相呀,考慮許久,玉兒把她許給了一個侍衛,且讓她憑本事奮鬥去吧。

“額娘!”

龍鳳胎有些不樂意,額娘怎麽不搭理人?

玉兒回過神來,彎下腰,在弘普與惠容的小臉兒上各親了一記。

“從宮裏回來了?”

惠容爬到額娘懷裏:“額娘,汗瑪法說過兩天去玩兒?”

皇帝時不時讓雅爾哈齊把龍鳳胎抱到宮中玩兒,龍鳳胎跟著皇子皇孫學著稱呼宮內的人時把皇帝與太後逗得不行,最後,皇帝讓兄妹倆叫他汗瑪法,明顯,這個稱呼逾越了,不過,龍鳳胎又乖覺又聰明,皇帝很是喜歡他們,再則,他把雅爾哈齊也當了半個兒子,聽著龍鳳胎這樣喊也覺得高興。

“去哪玩兒?”

“南巡。”弘普很平靜。

玉兒呆了呆。

“皇上要南巡嗎?要帶上你們倆?”

“有我們。”惠容在額娘懷裏滾一圈兒。

“還有阿瑪和額娘。”弘普還是很平靜。

“額娘還有三天時間收拾東西。”惠容抱著玉兒的頸項。

“另外安排所有的事。”弘普低下頭開始玩手上的九連環。

這是通知?

玉兒叫來周嬤嬤、高嬤嬤、林嬤嬤,把出巡的事兒說了,又把院裏的事安排了,便讓她們各自下去忙。

晚上,玉兒問雅爾哈齊,才知道,兄妹倆在皇帝面前說還從沒見過郭羅瑪法和郭羅媽媽,於是皇帝就說南巡帶上他倆,去江寧看看。

去就去吧。

玉兒素來是個隨遇而安的,已成定局的事兒從不多想。

三天後,拜別戀戀不舍的莊親王,一家四口跟著皇帝開始他的第四次南巡。

皇帝南巡,自是天家氣勢。大街上閑雜人等一律回避,店鋪、住家門窗緊閉,街口的柵欄門也都關閉,並有禁軍把守,哄趕人群。車駕從北京外城的永定門出城,送行的文武官員,浩浩蕩蕩排著隊伍在大路上行進,皇帝坐在馬上,身後跟著輿車,由全幅武裝的禦前侍衛前後呼擁,玉兒甚至在沿途路旁看到了大象,到了南苑暫停腳,南苑路邊亦是儀仗鮮明整齊,一直排列到南苑行宮門口……

文武官員站在護城河岸邊恭謹跪送,皇帝坐著他的龍舟,開始了他的每四次南巡。

皇帝南巡,是工作,當然,偶爾游玩是很正常的。路上,皇帝日日忙碌不停,接見官員,查看河道,批閱京中送來的奏折……

九月的天,秋高氣爽,越往南走,空氣越濕潤。龍鳳胎總喜歡領著隨身的嬤嬤去船尾看滔滔水花,覺得很神奇。皇帝對於龍鳳胎很喜歡,對於他們永無止境的問題也很樂意解答。玉兒早已對於兩小旺盛的求知欲感到麻木,但當他們把詢問的目標從自己身上轉到皇帝身上時,她還是覺得松了口氣。她智商平常,應付這兩只,有些力不從心。

越往南走,路上的綠色越多,玉兒偶爾也會領著丫頭嬤嬤到外面觀觀景,看看腳下的河水,看看玩處的青山。

“……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

“把孩子丟到皇上那兒,你倒清閑。”

“你還說,這麽些天,你忙得連孩子們的面也沒見。”玉兒頭也不回,懶得理睬那個不顧家的男人。

雅爾哈齊清咳一聲兒,“四阿哥、十三阿哥也來了。”

玉兒僵了僵,人前,她一直很註意給雅爾哈齊留面子,今兒一時疏忽,幾年苦功化作東流水……

玉兒傻笑著回頭和這兩位見禮。

四阿哥要笑不笑看她一眼,十三阿哥則笑著沖她調皮地眨了幾下眼睛。

雅爾哈齊很快擺脫了尷尬,這兩人大抵都知道一點兒他們夫妻倆的相處之道,只有玉兒還以為自己扮演的恭謹小媳婦兒形象很成功。

“您三位,這會兒終於忙空了?”玉兒一邊指揮著嬤嬤丫頭送上茶水點心,一邊不忘了揶揄一句。

四阿哥誰也不理會,坐下後徑直喝茶,唯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這會兒心情不壞。

十三阿哥爽朗笑道:“快到德州了,皇阿瑪那兒停了手,我們也偷得半日清閑。”

玉兒看看三個男人,忍不住搖頭:“真弄不懂你們,明明很累,居然一個個都甘之如飴。”

四阿哥不屑地看她一眼:“都跟你似的成天吃了睡,睡了吃?”

玉兒癟嘴:“我這樣兒才好呢。”

四阿哥懶得理她。從四歲,到現在,這丫頭從沒變過,就是個混吃等死的貨。

看媳婦兒忙得差不多了,雅爾哈齊拉過一張椅子:“坐吧,他倆也不是外人。”

玉兒笑嘻嘻坐下,所以說,找個對自己好的老公比什麽都強。

四阿哥恨其不爭地看雅爾哈齊一眼,夫綱不振,全是他自找的。

綠櫻與綠菊二人抱著樂器不知是否該送上來。先前夫人說要彈琴,可這會兒看著沒閑工夫了。

十三阿哥眼尖,一下看到兩人手裏的樂器,沖著玉兒樂。

“你這備得挺全乎。”

回頭沖著兩綠招手。

綠櫻與綠菊行禮後把樂器擺好,十三阿哥拿起紫玉簫笑道:“當年,你一下子差點兒沒把皇阿瑪的乾清宮搬空了。”

玉兒不屑地叱了一聲,怎麽可能,皇帝還會缺幾件樂器?

四阿哥看著她的樣子就牙癢,“放在乾清宮的,都是皇阿瑪平日最喜歡的。可不是庫房裏的可比的。”

玉兒看看四阿哥,再看看雅爾哈齊,見他點點頭,玉兒想了想:“哦!”

四阿哥額頭上的筋跳了跳。就一個“哦”字?

看四阿哥的臉色有變黑的趨勢,雅爾哈齊趕緊給自己媳婦兒救場,“十三的琴素來不錯,請吧!”

十三阿哥看看琴,點點頭,起身坐到琴桌前,一按一拔,高古之音立時傳開,頓挫間,細膩的吟唱,絲絲入扣,空靈飄渺……

玉兒也不去侍候雅爾哈齊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規矩什麽的此時也松泛了……

雅爾哈齊看著媳婦兒,笑了笑,她喜歡,由著她吧。

四阿哥自然看到這夫妻二人的互動,腮幫子又緊了緊,幹脆轉開頭去,眼不見為凈,反正那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一個旁人也無需替他們操心。

一曲奏畢,十三阿哥放下手,長長吐了口氣,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笑著坐回桌邊拈了塊兒點心塞到嘴裏。看著玉兒享受的表情,忍不住樂。

“小堂嫂,你別只顧著聽,我也多年沒聽到你吹笛弄簫了,我們來前兒你不是很有興致,還準備一個人彈不是?”

玉兒沖著十三阿哥翻個白眼:“堂嫂就堂嫂,怎麽還加個小。”

十三阿哥還沒接聲兒,四阿哥倒開了腔:“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這麽些年,有長大嗎?”

玉兒想起頭年他說自己沒長腦子,不忿道:“長了,腦子也長了。”

四阿哥嘴角翹了起來,十三阿哥“撲噗”笑出了聲,雅爾哈齊無奈地看看自己的傻媳婦兒,這不是明擺著自己承認自己沒長腦子?

玉兒看著三人的表情,有些懊惱,她作什麽這麽快回嘴,不搭理他就得了唄。

十三阿哥指指琴,示意玉兒她還有正事兒沒幹。玉兒瞪他一眼,哼道:“是堂嫂,不是小堂嫂。”這個很重要。

十三笑著咳一聲:“堂嫂!”

玉兒滿意了,從袖裏抽出白竹笛,想了想,放在一邊,坐到古箏前。

有點兒熟悉卻又與記憶中全不相同的箏音讓四阿哥與十三阿哥對視一眼,這是什麽曲子?

雅爾哈齊這些年,隔個三五天就能聽到媳婦兒彈琴弄簫,拔箏吹笛,很自在地端著一杯茶,笑著看一接觸樂器就心無旁篤的媳婦兒。

四阿哥與十三阿哥閉著眼:湖水長天一色、空闊無邊,傍晚時分,逆光下撒網的背影,拖網中歡跳的錦鱗,還有高亢的漁歌,無限歡樂的豐收喜悅……

四阿哥不得不承認,這丫頭人雖傻了點兒,這箏卻確實彈得不錯。

“聽著與《歸去來辭》有些像?”

玉兒呆了一下,四阿哥看著她的表情,放棄再向她追問,指定是她家的人或是雅爾哈齊給她搜羅的譜子。

玉兒正要坐到雅爾哈齊身邊,目光無意中往正中的龍舟一掃,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一下,丟下在坐的三人,猛地沖到船弦處,不顧形象爬上去,之後雙足狠狠一蹬船弦,躍入了河中……

一船的人俱皆呆立在當場,雅爾哈齊幾步沖到玉兒先前入水之處,往下一看,呼出一口氣,玉兒在水面快速游動……伸手按住狂跳的心臟。看著玉兒跳下去,他差點被恐懼沒了頂,此時,只覺全身虛軟,靠在船弦上直喘氣。

162落水

四阿哥與十三阿哥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愜意而舒適,卻發現正要入座的玉兒僵了一下,之後,一個呼吸間,那個丫頭已閃到了船弦,再喘口氣的工夫,人已經跳到河裏了,再然後,雅爾哈齊便帶倒了椅子也沖了過去……

四阿哥與十三阿哥楞了楞,急步起身走過去,四阿哥還伸手扶了一下腿軟的雅爾哈齊,往河面一看,那個不省心的丫頭浮在水面上正轉著腦袋四處搜尋,之後不知是否發現了什麽,深吸了一口氣,一個猛子紮進了河水裏,半天也沒見露頭。

四阿哥皺緊眉頭,擔憂地又看了河面一眼,回頭再看看緊張盯著河面的雅爾哈齊,“她這又鬧的哪一出?”船隊還在行進,再不浮上來,豈不要出事!

雅爾哈齊緊盯著河面,一邊搖頭,“玉兒不是胡鬧的性子。”

四阿哥奇異地看看雅爾哈齊,那丫頭不胡鬧?她胡鬧的時候還少了?當初,掛在雕身上的事兒也幹……

雅爾哈齊這是近墨者黑?

“嘩啦”一聲出水之聲響起,玉兒的頭露了出來,之後,雙手沖著雅爾哈齊舉了起來,雅爾哈齊四處一看,一用力,把船上的簾幃扯了下來,動作迅速地一頭系在腳上,一頭系在船弦,縱身便往下跳,四阿哥的眉頭跳了跳,雅爾哈齊這樣子太容易把腿扯斷了……

好在,雅爾哈齊的身體,現在也屬於怪獸一級,他的體重加上下墜的拉力,居然沒傷著,倒掛著接過媳婦兒舉得高高的兒子,又要去抱玉兒,玉兒看看那簾幃快斷了,從空間裏掏出飄帶遞給雅爾哈齊,“趕緊上去,簾幃快斷了,去船後接我。”然後一個猛子又紮進了水裏,船從她先前所處的地方直接駛了過去。再慢一步,她就得被巨大的樓船撞上……

也沒等上面人拉他,雅爾哈齊腰一用力,翻身抓住簾幃,手一下一下拽著快速上了船,把孩子往四阿哥懷裏一塞,腳上的簾幃一扯,又急跑向船後……

四阿哥看著懷裏緊閉著眼的弘普一時僵了,這孩子不是在龍舟上,怎麽落了水了?

十三阿哥伸手一探,噓出口氣:“有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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